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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昨晚你上了我,你知道吗?』他一开始原本打算这样开宗明义地说。
『刚刚……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过了五分钟,他在心里改口。
『你还好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过了一小时,他忽然觉得这样说比较好。
『好久不见,实在,看你睡得熟,就在一旁等,没想到我好像也睡著了,哈哈。』
过了两个小时,他看著实在依旧呼呼大睡的脸旁,对著他的脸庞喃喃自语。
过了一个上午,他什麽也没有说,在实在的打呼声中走出了实在的公寓。
後来他在一个温暖的晌午再度去拜访他,生疏得就像第一次重逢的老朋友。
实在看起来也不疑有他,他惊讶,他微笑,他用「难道你是……」的句型做开场白,他请他进门,给他倒茶,坐在他把他压倒的椅子上。他们寒喧、谈笑、细数别来种种,并约好下一次放假时一起到河边骑单车。
但他记得。只有他还记得,那一夜。
实在他,说不定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他在纸上悄悄写下了「一」的字样,在後面注明「那一晚」,以提醒自己这个可能性。但他转念一想,实在不是这种会装蒜的料,他可以想像如果实在记得那晚的事,会是怎样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他会道歉、会难受,会像多年以前那个小胖子一样,跪倒在他面前哭泣。他会惊慌失措地解释:对不起,王大哥,一切都是喝酒误事。
他於是抡起铅笔,悄悄删掉了那个选项。他再次望著两个相叠的圆,回想那张不再圆滚滚的脸庞。
或许是另一次吧,他想。那时候实在已经进了公司,在品管部门工作,他是通路部门的经理,两个人因此常有机会合作。实在被派去美国出差,他以前辈的身分带著他,那时候十二月天的,他们去的州不会下雪,但地上却像结了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