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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末班电车赶回医院时,已经是夜深了。
妈妈在夜间又重回安宁病房,又很快地转到了急诊病房,她的昏迷指数急剧升高,等我气喘嘘嘘地赶到医院时,她已经不能自主呼吸了。
爸爸按照妈妈先前还有意识时签的文件,决定不再加以救治,让病人自然地走向上天指引他的路。妈妈又被送回安静的安宁病房,医院撤除了所有的救命仪器,只留下氧气罩和注射器,病床的景象为之一新。
常老师和舒舒都赶来了,舒舒趴在病床边,把一束很大的黄色雏菊放在桌上。
「阿姨怎麽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是太累了吗?」他问。
爸爸没有说话,我就把舒舒扯到一边,比了个长长的「嘘」。
「对啦,阿姨在休息。她要休息很久很久,所以不要吵她。」
舒舒听了我的话,又回头看了眼唇角带笑,彷佛只是在暖阳下熟睡过去、看起来比谁都幸福的妈妈,小小地应了一声「喔」。
过了一会儿,舒舒又忍不住说:「我听见了喔。」
病房里没人回应他,我只好开口,「听见什麽?」
舒舒看著我,又看看妈妈,然後说:「我听见阿姨说话了,她说他看见了。」
我对舒舒没头没脑的发言虽已习惯,仍是一头雾水。
「看见什麽?」我只好问。
「风景,很美丽的风景。」舒舒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