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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好像只有我记得这个约定的样子,抱歉打扰了。」
他终於说完了话,就拖著缓慢的脚步离开了旗杆,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好长好长。
我继续看著手上的数学课本,我想这是我第一次,把别人有声音的话听进耳里。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无法忽略他的话,他的话就一直留在我心里,直到我和旗杆说再见都是如此。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他再来打扰我了。
但是第二天,我带著便当和下午要考的历史课本,走到旗杆下时,发现那边又站了一个人,是一个差不多四十几岁的女孩子。她没有像男人一样,靠著旗杆,只是保持著一段距离仰头看著。所以我没有昨天那麽不高兴,只是冷冷地走到属於我的位置坐下。
「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那个妇人问我,我当然是没有回答。我把课本在膝盖上摊开,她用有点奇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回旗杆顶端。
「……我以前,经常站在这个位置呢。」
她像男人一样,也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看起来大人也和我一样,是可以和不会回应的对象,促膝长谈的。
「我总是站在这里,绑著两条辫子,穿著现在已经取消的,蓝色百褶裙。你知道为什麽吗?因为我最喜欢的学长,是这所学校的旗手,所以每天七点钟,我都会准时来这里,就站在这个位置,安静地看著他们升旗。」
「我非常喜欢他升旗时的样子,他会盯著旗子,他和另一位旗手都是,他们像是把孩子从产房抱出来一样,用这麽慎重的态度,无与伦比专注的神情,注视著那张一点一点上升的国旗。不过,我注视的往往不是国旗,而是旗手就是了。」
她笑了笑,又说:
「後来,其中一位旗手成了我的丈夫,当年那个注视著国旗的眼睛,现在注视著我。当时我真的很幸福,也很高兴,我觉得全世界最幸福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