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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睛,看见禽兽带著胡渣的脸就在他眼前,如在梦中。
「我不再躲了。」
禽兽在梦里这样对他说,他搂住他的头,吻他的额头,吻他的鼻尖,吻他的嘴唇。
弄清楚禽兽的存在不是梦花费他好一段时间,他每次试著醒著等禽兽来,如果能和他用人类语言对话的话,说不定就能确认这件事情。
但每次总是等到禽兽摸进他的宿舍、摸上他的床、摸进他的被窝、神乎其技地扒光他的衣服裤子、抚摸他的全身、榨乾他的体液,把阴茎塞进他的屁眼,在他的屁眼里钻柱取火的时候,他才有能力张开眼睛。但就算张开眼睛,也往往无法对话。
有时他甚至一整晚都不张开眼。任凭禽兽亲吻他的眼睑,吻到他的眼睑比屁眼还烫,他还是不敢睁开眼睛。
现在回想,那时候的他或许大概是认为,梦都是闭著眼睛做的。
睁开眼睛的话,梦就会散了。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禽兽。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些什麽?为什麽又回来找自己?
禽兽似乎到处迁徙,到处猎食,他永远不清楚禽兽昨天在哪里,今天在做什麽,明天会在哪一个地方打电话给他。
他没有联络禽兽的方法。他们这样半梦半醒的第七年,一种叫作手机的东西开始风行。但他永远搞不清楚禽兽真正的手机号码,他们交流的方法只有一个。
就是猎食。与被猎。
禽兽总是射一、两次精,其他时间,就在他体内慢慢地动著,或仅仅是沉默地放著。禽兽的五指扣著他的五指,拥著他的背等著。
等到曙光渐露,禽兽便像是大限已至那样,连人带阴茎一块从他身边消失无踪。
他曾经怀疑过禽兽是不是吸血鬼,像隔壁棚演的什麽木瓜之城那样。
所以禽兽说想要有个家,而且还是和他一起的家时,他非常惊讶,极度惊讶。
「辞掉工作,搬出这里。」禽兽的邀请非常简短,「和我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