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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对方有再去拿巧克力的意思,何灿才猛地回神,暗骂自己昏了头,真的认真吃起东西,便从他手里拿回酸奶。
“我自己来。”
他不耐道:“这样得吃到什么时候?”
宗政慈本来没松手,听到这一句话才把酸奶给他。也没离开,看着他把剩下的酸奶喝完了才转移视线,像个监护人。
何灿吃掉酸奶,收拾了垃圾,就在树洞里躺下。由于不够宽敞,腿伸不直,没有使用睡袋。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感觉到身侧窸窸窣窣的动静,宗政慈也躺下来了。
他脑中莫名飘过一个想法,宗政慈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在这个树洞里得是什么姿势?
但他不愿意把注意力放在宗政慈身上,没有多想,宗政慈也很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很低,何灿躺着没有觉得他的存在感很强,比想象中要自在一些。
上面就是树木拥挤错综的树杈,枝条压下来和周围雪面的间隙并不很宽,只有透着凉意的空气从细小的间隙中漫进来,缓缓往下降落。
何灿睁着眼睛,过了片刻,出乎意料地睡着了。
睡着之后,人感觉到冷,不自觉向热源凑近。他挪向宗政慈,被人张臂抱住了,裹进怀里。宗政慈似乎早有预料,侧躺着,屈起长腿,胸膛隔着厚厚的防寒服贴住何灿的脊背,将何灿完全拢进来的姿势,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掌盖住何灿的手。
外面的篝火还在烧着,挨着他们的树洞,多少缓和了凌冽寒风的温度。宗政慈在拥抱何灿的时候感受到一种安宁。
他以往大多数是一个人进行探险,偶尔跟团,偶尔和两三人结伴。但那只是搭档,真正概念的搭档,就像吴锋。
他们有默契,同时有距离,普通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而已。
何灿不一样。
何灿什么都不会,在求生方面,客观意义上的。他性格也有缺陷,对别人好是为了自己好,对别人干的坏事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他的出发点倒很无辜,只是为了让更多人喜欢他。宗政慈一度很不理解,也介意他造成的伤害,但在这一刻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不是说他在这一刻才放下对何灿的芥蒂,在节目第二期结束,何灿被推到众目睽睽之下,他对着微信框里发不出去的消息;在何灿学校边上的那个茶室,承受他居高临下的审判的时候,他就已经阵痛过了。
他挣扎过了,阵痛过了,也认命过了。
——只是现在这一切忽然变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