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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韶退后几步,将空间留给工作人员,路初阳站在他身边,小声问:“钱阿姨预计还有多久?”
“三到六个月。”白韶说,“她有个女儿,每天晚上来医院坐坐,性格和钱阿姨差不多,很好搭话。”
“每一个病人的情况,你都这么熟悉吗?”路初阳问。
“职责需要。”白韶说,“我去看别的病人,你忙。”他朝路初阳挥挥手,却被对方拉住手腕,路初阳说:“小白大夫,你也上镜头呗。”
“嗯?”白韶没听明白。
“我们不仅录患者的故事,也讲医生。”路初阳解释,“跟拍医生的日常,构成故事主线。”
白韶说:“我有什么故事。”
“秦大夫和刘大夫都同意上镜了。”路初阳说,“你是不是也得合群。”
“……”白韶推一下眼镜,秦大夫和刘大夫是安宁病房的另两位医生,他狐疑,“他们真同意了?”
“是啊。”路初阳点头,“秦大夫说你是最难说话的,所以我征求了他们的同意,最后来问你。”
白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最难说话的那一个人,他勉为其难地颔首:“好吧。”
路初阳立刻唤来一个扛摄像机的小哥跟着白韶去查房,并亲手给白韶别上收音设备,说:“你别拘束,就当摄像机不存在。”
“好。”白韶余光瞥一眼黑洞洞的镜头,不自觉地抿紧唇,他仍然紧张。
路初阳上下打量白韶的穿搭,白大褂、白衬衫、黑色休闲裤,平常的衣服配上白韶的脸庞和斯文温雅的气质,自带氛围感。路初阳问:“你为什么总是把手揣进口袋?”
“我的左手受过伤,部分功能丧失。”白韶将左手抽出口袋,一道深色的疤痕横贯四根手指,他缓慢抻平手掌,手指难以伸直,指尖颤抖。
路初阳惊讶,半晌说不出安慰的话。
白韶握起拳头,重新放进口袋,说:“不必自责,意外而已。”他离开病房,路初阳望着他的身影,久久不语。
摄像机跟着白韶走过一个又一个病房,安宁病房的病人大多是迟暮之年的老人,摄像小哥问:“这里住过年轻人吗?”
“别说年轻人,中年人都极少。”白韶说,“人怎会早早认命,年纪不大,自是愿意治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向镜头,“你们去过急诊室,也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赛博机一上,即使摁到肋骨断裂,也得维持心跳,不放过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