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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阿姨,您休息了吗?”路初阳抱着花束站在病床旁。
钱霞半阖的眼睛缓缓睁开,她半坐起来,说:“刚吃过饭,有点犯困。”
路初阳弯腰放下鲜花,说:“送给您的。”
“谢谢小路。”钱霞颇为欣喜,眼神频频落在娇艳欲滴的花朵上。
支好摄像机坐在一旁打瞌睡的小哥看见路初阳,勉强打起精神:“路导。”
“小李,趁着午休,咱们去拍几组空镜。”路初阳说,“阿琴呢?”
“琴姐带人拍别的去了。”李垚说。
“行。”路初阳以前拍电影的时候,态度十分严苛,反复雕琢,不容许一丝差错,拍纪录片时散漫自由,鼓励团队成员兼顾工作的同时有自己的想法,随意发挥,不做限制。这种态度就造成了他的一整个拍摄团队,约莫二十来个人,一进医院便如鱼群入海,分散游走在各个科室记录素材。
午休时间半小时,一点到一点半,没等到闹钟响起,白韶便被急促的呼叫铃唤醒,他迷迷糊糊地穿上鞋子,揣上手机,小跑出办公室,循着铃声朝护士台走去。
“白医生,五号病房十九床报病危。”护士说。
“好的。”白韶疾步如风,踏进五号病房,瞧一眼监护仪,仅一瞥的功夫,心跳由40掉到30,血氧一路走低,心跳曲线趋于平坦。病床上的老人呈叹息状呼吸,是中枢呼吸衰竭的表现,白韶对跟来的实习护士说:“通知家属赶紧来。”
听到铃声带着摄像赶来的路初阳问:“不做点什么吗?”
白韶摇头:“推进告别室。”
安宁病房的患者不需要抢救,白韶和护士将老人和监控仪器一并推进告别室。告别室面积不大,约有十个平米,白墙白地白炽灯,没有窗户,仿佛科幻影片中的天堂。病床刚在告别室停留两分钟,监控仪上的心跳归零,刺耳的“滴----”声震耳欲聋。
“家属什么时候到?”白韶问。
“他们打车过来,说是十五分钟。”护士答。
“嗯。”白韶关掉仪器,和护士一块,将老人身上杂七杂八的管子拔掉,留下一具瘦弱干瘪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