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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盼来眼科主任,女人抱着孩子站起来,跟在公孙旌身后踏进门诊楼。白韶紧跟其后,两年前的意外发生后,他习惯性对穷困潦倒的人抱有三分警惕,苦难会扭曲人性,你永远不知道上一秒平静的人会不会举起菜刀向你劈砍而来。
来到眼科诊室,中年妇女将怀里的小孩展示给公孙旌看,孩子约莫半岁,眼球快速移动,视线不聚焦,对侧面物体移动没有感触。
公孙旌与白韶对视一眼,白韶皱起眉头,他有几种猜测,但需要检查验证。公孙旌说:“先做几项检查,做完拿着片子来找我。”他在电脑上敲下一行字,打发孩子母亲出去。
看着女人离开诊室,白韶说:“像遗传性疾病。”
“拍片看看是眼睛的毛病,还是脑袋的毛病。”公孙旌叹气,“不好说。”
检查十分耗费时间,师徒俩左右没什么事,便与值班医生一道儿坐诊。年初一患者不太多,三个医生明显富余,白韶提着保温杯在走廊热水机处接水,只听大厅里一阵喧哗,仿若水滴溅入油锅,他脸色一变,拿起半杯滚烫的热水朝声源走去。
“热闹”在医院里从不是个好词,通常代表医闹,果然白韶刚踏进大厅,便看到一名男人冷静地掏出一柄水果刀,朝路过的医生刺去。应声而动的人不止白韶,还有保安和围观的家属。家属们慌乱地退后,保安和白韶直冲向前阻止男人,一时间对比鲜明。
男人的目标医生头发花白,白韶认出他是小儿血液科的黄主任,同心医院的小儿血液科年前已并入距离同心医院不远的朝阳儿童医院,黄主任因声名远播,担忧慕名而来的患者找不到他,所以留在同心医院坐诊。白韶想都没想,侧身挡在黄主任面前,右手将滚烫的热水泼向男人,左手下意识挡住匕首,牢牢地将黄主任护在身后。
中年男人被烫得惨叫,就在白韶以为他即将再次被匕首刺穿,一把椅子砸在男人脑袋上,纷纷扬扬的检查单宛如雪花飘落一地。白韶惊讶地转头,先前抱着孩子沉默寡言的妇女双目通红,她近乎发泄地重新拾起椅子,朝闹事男人的头颅砸去。
“大姐大姐。”保安们吓了一跳,拦住妇女的动作,“再打他就死了。”
鲜血顺着白韶的左手向下流淌,黄主任回过神,急忙招呼护士过来包扎,又急又气地埋怨小年轻做事不顾后果:“那不是有保安吗,你这逞什么能,疼不疼,肯定疼死了。”
“没事,这只手反正也是残废的。”白韶伸手给护士包扎,“谢谢。”
“有功能就不是残废。”黄主任说。
“小白!”公孙旌听到动静,冲出诊室,打眼看见白韶手上的伤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怎么接个水也能出事。”
“哎呀你这孩子。”黄主任握住白韶的手腕,他年近七十,经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手忍不住发抖,“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没事没事。”白韶安抚黄主任,“不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