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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如同火山岩般凹凸不平生有外骨骼与刺突的虫躯,分明没有进化出附体虫足,但扭动在血肉菌毯上却格外迅速,恍若一头头极速冲撞泥头车闷头碾向御门宅,与此同时轻微的嗡震在空气中泛开涟漪,隐藏着的飞虫也在同步发起进攻,御门宅见势头不对,转身就直接缩进背后的实验室,较为拥挤的受限空间让一股脑扑来的爬虫‘怼’成一团,而滑开空气的锋利短线在堪堪触到御门宅后脖颈的时候,后者如同脑壳长眼一样地顺势一蹲,险而又险地避开尖锐媲美利刃一般的飞虫前肢,甚至御门宅顺手返还给避之不及的飞虫一记璀璨的手搓螺旋丸,蓝白灵光化出的荡漾光丸精准砸中飞虫头部与前胸交界处,头部瞬间被掀翻,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嗤嗤”酸蚀体液顺着失控摔落在地上的飞虫,将沿途轨迹下的碎裂尸块统统浸蚀,地上本已凝固的血痂触碰到这些墨绿液体顿时如同发生了某种生化反应,红绿液体稀溶中长出了黏糊糊肉胶质体,它们缓慢地沿着尸块存在的方位线性生长着,包埋住堆冗在一块的腐败肉质聚缩,隐约能够看到青红色脉络在肉胶质表面浮动,它在趋向成囊球。
“啪嗒”冲出菌毯的爬虫速度骤然一减,御门宅适应了这具身体,抓起半边工作台狠狠扔向慢吞吞的虫群,附着外骨骼与刺突的爬虫被怪力生生砸扁了大半截身体,但它们却浑然无事一样,体节推动挤陷的褶痕,微微扬起前端露出绿豆一般的眼睛,它们渴望着新鲜的血肉。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御门宅静静看着爬虫张开裂唇,旋转的舌骨如同注射器一样飙射出腐蚀液,御门宅早有预谋地将腿边的凳子踢出,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轻质凳子居然没有直接被腐蚀掉,光滑表面浑然沾粘不上任何液体,腐蚀液垂落在地上却让看似质地硬实的地板升腾起焦糊的烟气,御门宅正要将手搓的螺旋丸如法炮制轰碎虫群,在灵球丢出的前一秒,他猛地一扭头,光丸也陡然掷向没了脑袋暴露着胸腔断面偷摸摸靠近御门宅的飞虫残躯,“嗤”光丸顺着断面直接钻入虫躯内部炸裂开,彻底将之粉碎,只留下一地腐蚀液与碎渣。
真正解决掉飞虫之后,御门宅油然感觉到有丝许疲惫,螺旋丸似乎很能消耗体内的那种能量,于是御门宅虎着胆子提着一把同材质的凳子充当盾面,另一只手则将灵能凝聚出长矛状,他刚瞄准一头爬虫,却未料到龟速移动的虫群陡然一记猛冲,齐齐包来的惨白荆刺齿腔如同抛射的绞索,甚至特化撕裂功能的复合齿堪称触之即伤,碰之即疮。
“滋,嘭!”细密苍白灵光如同魔鬼贴密布的倒钩浮现在御门宅体表,空气传荡着剧烈的颤鸣声,水素般炸开的灵光在半空形成一股斥力屏障生生弹开距离御门宅脸庞不足几毫米的裂齿,刺目闪光之后,御门宅喘着气,后怕地提着灵能长矛与凳子,注视着地面上已经能够被肉眼观测到的新生菌毯,还有甩动着身体,重新凑向御门宅的爬虫。
“嗤嗤”只取面门的腐蚀液被御门宅用凳面阻下,他开始头疼因为菌毯扩大而重新变得灵活的虫子,脚板突然变得痒痒的,紧接着钻心的疼痛乘着脚底挤向脚踝、小腿,他仓促举起灵能长矛逼退试图用裂齿撕下自己右臂的爬虫,那是他握住盾面的手,无暇喘息,御门宅咬牙躲闪开阴险地从视线盲角发起偷袭的虫子,带着狠劲趁着虫子来不及抽身,一屁股骑在刺突相对较少的区域,双腿盘住平衡,手上的灵能长矛发疯一般地刺穿虫子的前端,疯狂晃动的虫躯试图将御门宅甩下,爆汁的腐蚀液与虫子濒死的狂暴让御门宅甚至无法顾及其他虫子,只能拼尽全力激发灵能震荡出安全带。
滚在湿粘如同无数软体涡虫纠集而成的菌毯,视线在旋转中模糊,他感觉自己脑袋好像碰到什么东西,软弹似乎颇具韧性,从脚部蔓延开的刺痛令他的情绪格外亢躁,他重新爬起身,四下已经长满菌毯,而他手扶着的弹撞缓冲物是一枚不安分搏动着的卵鞘,“咔嚓,咔嚓”他听到新生命敲开世界的声音,“嗡嗡”空气中也回应着闷重欲要震裂耳膜的摇篮曲。
虫子们仿佛察觉到鲜美的血肉正在吸引来越来越多的胞族,它们愈发难耐地笨拙莽撞地顶向御门宅,刚开始御门宅还能够凭借毅力忍受下肢传来的剧痛,慢慢地,他感觉双腿正在变冷变硬,就像在石化一样,终于狼狈躲闪的御门宅慢了半拍被一头虫子侧面撞倒,苦苦支撑的凳面在裂齿撕咬下不消一秒钟的功夫就扭曲不成样,不知抱着何种信念,御门宅在盾面崩溃的那一秒,将灵能长矛捅入完全张开的裂齿,腐蚀液结结实实地盖在他的脸上,像是被水蒸气烫了一下,眼前瞬间漆黑,来自下半截身体的刺痛也被更辛烈的痛楚覆盖。
他剧烈地挣扎着,身体勉强汇聚出一小股灵能,像是阴雨天突兀炸开乌黑天幕的烟花一样,火星子呲灭了,“咔嚓咔嚓”地每一道撕裂的伤口如同凌迟一样欲死欲生,相较于肉体坠空的极致伤痛,还没死掉就可以承受更大的痛苦,这一事实带来的精神残迫倒显得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攥紧的肌肉增加了咀嚼的嚼劲,悲哀的情绪以激素腌渍着腑脏,垂奄的气息勾动肺囊那是新鲜的香气,一口一口,只待肉食垂微的神经讯号停滞,剥开脑壳,那颗最水嫩的器官便完成了烹调,猎物自行完成的最佳火候。
还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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