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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拦孤带太子妃回家?"他的怒吼如同惊雷,在空气中回荡。
公孙若棠隔着那薄薄的草帘,望着司云琛的身影,由于高热的缘故,她的眼前的人影竟晃成了三四个。她艰难地摸索着,从怀中摸出一块已经发皱的帕子,上面歪歪斜斜地绣着"承欢"两个字。
"告诉那小丫头...娘亲学会编蜻蜓了..."她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和眷恋。
当夜暴雨倾盆,如注的雨水猛烈地冲刷着药棚,仿佛要将这脆弱的棚子彻底摧毁。公孙若棠蜷缩在漏雨的草席上,身体因寒冷和病痛而不住地颤抖,她正遭受着疟疾的折磨,阵阵寒颤让她痛苦不堪。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夜空,如同惊雷一般。紧接着,帐篷的帘子被猛地掀开,司云琛浑身湿透地闯了进来,他怀里紧紧揣着一幅画,那是承欢画的歪脖子桃树。
“你疯了!”公孙若棠见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司云琛一把按回了草垫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孤问过太医,染过病的人最扛得住疫气。”
五更天,正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公孙若棠在丈夫温暖的怀抱中渐渐睡去。然而,当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焐在司云琛的胸口,而他的唇色已经青紫,显然是被冻得厉害。他身上的龙袍密绣处,沾满了脓血和药渣,那是他为了照顾公孙若棠而沾上的。
公孙若棠心疼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眉间的皱痕,柔声说道:“傻子……”
“若儿!药成了!”就在这时,唐羽落突然在破晓时分撞进了帐篷,她的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司云琛连忙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又吹,生怕烫到公孙若棠。然而,他的手却因为紧张而不停地颤抖着,瓷勺不停地磕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公孙若棠就着他的手喝下了药,忽然,她轻笑了一声:“承欢昨日信里说……说……”
话还没有说完,便突然昏死过去,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走了一般。然而,掌心却紧紧地攥着女儿画的那张小像,仿佛这是她生命中最后的一丝执念。
司云琛瞪大了眼睛,满脸赤红,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咆哮:“把太医院那帮废物全给孤拖过来!要是治不好太子妃,孤就让他们一个一个地去尝试那七十二种疫毒!”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
雨停的那一天,公孙若棠终于在太子的臂弯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晨光透过千疮百孔的帐顶,洒在她苍白的脸上,照亮了满地的药渣和从中冒出的嫩绿新芽。
她的手指微微一动,缓缓地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司云琛下巴上的胡茬,轻声说道:“我好像听见承欢在喊娘亲了……”
司云琛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紧紧地握住公孙若棠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你昏睡的时候,确实一直在笑。”他把脸深深地埋进她散乱的发丝间,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更多的温暖。
然而,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是那些幸存下来的孩童们,正兴高采烈地把药渣堆成一座小山,嘴里还唱着新编的“帝后济世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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