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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种隐隐的担忧
怕哭的人是楚然。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陆行舟从头到尾就一个死穴:怕楚然哭。
以前年纪轻不懂事,他就盼着楚然哭,想尽办法折腾捉弄楚然,做梦都想看他掉一回眼泪。后来成熟了,明白自己对楚然的感情了,他就变得害怕楚然哭。只要一见楚然红眼睛,这么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就瞬间一点办法都没有,连语言功能都要倒退二十年。
他尝试着动了动胳膊,被子下的手却被人轻轻握住。有人艰难地止住哭声,用很哑很低的声音问他:“你真的不见我了么?”
温热的气息落在颈边。这回不止是太阳穴,指腹到心瓣被烧得又疼又麻,连带着呼吸都近乎停滞。
他手刚一动,对方的手却触电般抽走。
不多时,身边的热源渐渐远离,连带着那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气息一起走了。
无尽的山脉在远处连绵,夜的黑一口吞噬了车厢的黑。回过头,白色救护车在浓墨包围之中寂静无声,车厢里仪器亮着星星点点的光,生命力穿透屏幕藤蔓般钻进黑夜里,伸出五指抓紧了一个人的心。
谁人不怕孤独?
受伤后的陆行舟忽然不再怕孤独。
顺境时他意气风发,参天大树也为之顿首,当然渴望爱人臣服于自己脚下。逆境时他失意消沉,一场雪都能压垮他的肩,从此只愿爱人离得远远的,永远看不见自己这一种狼狈。
何况这个爱人是单方面的。
楚然回到车里,肩膀松垮地靠着车窗,呼吸久久不匀。他哭得没有声音,也不为改变什么,只是一种最简单的宣泄。
车厢还跟之前一样寂静,车窗温度很低,热烫的脸颊贴在上面没多久就冻得冰凉。
老魏不忍问他,拍了拍他的肩。
这一拍楚然的肩膀却颤抖得更加厉害,手背咬在嘴里,呜咽声低微却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