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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见他满腹心事,只好退下了。
等房间门一关,宴云何双手掬水,洗了把脸。手上的伤口被热水浸得刺痛,他看着水里扭曲的倒影,缓缓闭上眼睛:“混账。”
只是这一声,不知骂的是谁。
慈宁宫中。
年近四十的姜太后靠在榻上,小宫女跪着替她揉捏脚心。
珠翠压着她乌黑的鬓发,眉眼仍见几分当年艳压后宫的绝色,保养得宜的皮肉看起来并不老,甚至同成景帝走在一起,更似姐弟,不似母子。
但眼中的倦怠感却透露出她的年纪,以及她在宫中浸淫多年的痕迹。
她闭着眼,缓声道:“跪了多久了?”
贴身宫女张姑姑低声道:“已有两个时辰。”
姜太后嗯了声:“带他去换身衣裳再进来。”
不多时,换了身月白衣裳的虞钦,被张姑姑领到了太后身前,他跪了下来。
镶嵌珠宝的蓝色甲套,勾住了他的下颌,虞钦顺着力道抬起了脸,眼睫仍是恭敬低垂。
姜太后道:“你和宴家那小子打起来了?”
虞钦面色不变,甚至不见多少惶恐:“太后恕罪!”
姜太后笑了起来:“你何时真的知错,不过是敷衍哀家罢了。”
“也罢,此次云洲剿匪,哀家已为你争来机会,你同宴云何一同出使云洲。”
虞钦垂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