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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耳那如深潭般平静的目光,紧紧锁住陈霸天,眼神中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坚毅锋芒。
他微微眯起双眸,像是在审视着眼前这个张狂的对手,而后轻轻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再次开口,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力量,在这喧闹得近乎沸腾的赌场中清晰可闻:“赌一场?”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语调平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敢,仿佛在空气中都砸出了声响。
陈霸天先是像被突然点穴一般一怔,原本那嚣张肆意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脸上又迅速堆满了比之前更浓烈几分的不屑。
他故意歪着脑袋,以一种极为轻蔑的眼神斜睨着离耳,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从外太空误闯进来的滑稽小丑,可笑又可怜。“怎么,你这家伙还真是不死心啊?”陈霸天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一边说一边还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就凭你和你那区区七贯钱,也敢大言不惭地说要跟我赌?你知不知道在这赌场里,七贯钱连给兄弟们塞牙缝都不够!你倒是好好说说,你到底打算拿什么跟我赌?我可把话撂这儿了,别等会儿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到时候我可没那么好说话,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陈霸天一边说,一边双手紧紧抱胸,那肥胖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抖动,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那嚣张至极的模样仿佛笃定了离耳绝对不敢再坚持,下一秒就会灰溜溜地逃走。
然而,离耳依旧神色淡然,仿佛陈霸天的这番羞辱和威胁不过是耳边吹过的一阵微风,丝毫不能影响他分毫。
他不紧不慢地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坚定,与陈霸天那充满恶意的目光直直对视。而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且有力,一字一顿地说道:“赌局的输赢,从来就不是看一开始能拿出多少钱来衡量的,而是看谁能笑到最后,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你若是现在心生胆怯,不敢应下这赌局,那便就此作罢,以后也别再仗势欺人,为难这孩子。”
离耳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将手轻轻搭在刘钊铭的肩膀上,那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像是在给刘钊铭传递着一种无形却强大的力量,让刘钊铭原本慌乱的心,在这一刻稍稍安定了一些。
“不敢?”陈霸天就像是被突然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脸上写满了被激怒后的恼羞成怒。“我陈霸天在这赌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什么叫不敢二字!”陈霸天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唾沫星子飞溅而出。“行,既然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执意要找死,我就成全你!”他恶狠狠地盯着离耳,眼中闪烁着犹如饿狼般贪婪与狠厉的光芒,仿佛已经将离耳当成了砧板上待宰的羔羊,只等他说出赌局规则,便要将其生吞活剥。“
说吧,到底赌什么?今天要是不把你这穷酸鬼的底裤都扒下来,我就不姓陈!”
周围的赌客们原本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见有如此精彩的热闹可看,一个个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蜂拥而上,将离耳和陈霸天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小声嘀咕,犹如细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
“这灰衣人看着文文静静的,一副书生模样,怎么胆子这么大啊,竟敢公然跟陈霸天叫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哼,我看他就是典型的自不量力,根本不知道陈霸天的厉害,估计是初来乍到,还没被这赌场的现实狠狠教训过。等会儿有他苦头吃,说不定得哭着喊着求陈霸天放过他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交头接耳,对这场即将拉开帷幕的赌局充满了好奇与期待,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上演。
离耳神色镇定,目光如炬般直直地逼视着陈霸天,语气平淡却又似裹挟着千钧之力,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决然:“就玩骰子。若是这一局我输了,这眼前的七贯钱尽数归你,我的这条命,也任由你随意处置。”
他的声音并不高昂,却在这嘈杂喧嚣、充斥着各种叫嚷声与骰子碰撞声的赌场中,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落在地,瞬间,周围原本鼎沸的喧闹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咽喉,硬生生地小了几分。
所有人都被离耳这突如其来且决绝到近乎疯狂的赌注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整个赌场仿佛陷入了一种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唯有离耳那掷地有声的话语,还在众人的耳边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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