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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欲将心事付瑶琴(3)(第1页)

在储秀院其他三位少女艳羡的目光中,武梅坐上了四个太监抬着的轻巧舒适,专为侍寝妃嫔准备的黄呢软轿,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殿阁,来到了一处巍峨高大的宫殿侧门,有太监禀告道:“甘露殿到了,请才人下轿。”走过来的两位宫女搀扶着她,穿过厅堂,走过长廊,来到后院房里的一处汤池,水汽氤氲中,鲜红的花瓣儿静静的飘浮在水里上。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有条不紊的帮她脱去衣服,她强忍着羞怯和不安,慢慢的把自己浸入水中。

温热的汤水让她的白皙的肌肤表面微微的泛出粉色,两个宫女默不作声的帮着她从头发丝一直洗到脚指甲缝儿里,她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揉搓着,擦拭着。待洗完澡后,她精赤着身子在太监宫女的侍候下用柔软的白绸擦干身体和头发。穿上一件薄如蝉翼的寝衣,再裹上一层薄薄的锦被,被一个年轻力壮的太监背到了寝殿的龙床上。宫女放下床幔,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武梅静静地躺在床上,慢慢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只见杏黄色的床帐上绣着龙凤图案,透过床幔,朦胧的看见那精巧的宫灯????生辉,半掩的门扇欲拒还迎…,清冽的熏香扑面而来,她感到一阵惴惴不安。

此刻,文德帝正在甘露殿的书房里检阅成王李晋之的功课。这会儿他不再是杀伐决断的君王,只是一位有着殷殷希翼的慈爱父亲,前太子和魏王的事让他极为痛心,皇后是多么贤良明慧,而这两个逆子……他都不知道九泉之下夫妻再见面该如何给她交代?这些年,他把关爱都给了李晋之,一是慰他失母之痛,再者也存了悉心培养的心思,以期他将来能贤德有为,继承大统,也是全他和皇后的夫妻情份。

一部《孝经》,李晋之讲的颇为得体,这位十六岁的年轻王子虽长的单薄削瘦,但剑眉星目,锦衣华服,俊美大方。文德帝看着这张恍若亡妻的面容,不禁温声问道:“你舅舅近来入宫可曾见你??李晋之似想了下,回道:“不曾,舅舅许是政务繁忙,晋之许久未曾见过他了”。文德帝微怔,他清楚的记得前天有太监禀报陆无忌曾面见成王李晋之,甥舅俩摒退下人在书房交谈。可今天?是儿子有了心事,还是他刻意隐瞒。文德帝兴味索然,叮嘱他早些歇息,自己起身往寝宫而来。

穿过床幔,只见龙床之上,一个面若桃花,眉眼精致的年轻女子正羞涩的低垂着眼眸。他一挥手,侍立着的太监宫女们无声退出,门轻轻的关上了。锦被下的才人武梅只觉得心如鹿撞,手心有些微微的湿润,她睁眼偷着瞟向皇帝,只见一位身形高大,面目威严的男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只见她的脸色绯红,文德帝轻笑一声,问道:“你是才进宫的?”武梅忙起身跪下回道:“回陛下,妾才人武氏,已入宫五个多月了”。声音娇媚软懦,文德帝看见那女子桃花眼中秋波荡漾,微启的红唇满是魅惑,“粉胸半掩疑晴雪,醉眼斜回小样刀”。当真是一个妙人儿,他一伸手拥她入怀,柔若无骨。起初,她有些微微抗拒,但内心早已情愫暗生,他们四目相对,她半透明的寝衣不知不觉间滑了下去,但见玉峰挺立,草木葳蕤。文德帝禁不住心神摇曳,俩人相拥在锦被之中,少女的胴体散发着柔媚的光芒,幽幽的香气,那如玉一般丰润的肌肤更加令他爱不释手。他欺身而上,毫不怜香惜玉,肆意的享受这青春躯体带来的愉悦,她紧蹙眉头羞赧的闭上眼睛,鸳鸯戏水,交劲而舞……

成王李晋之还在偏殿的书房里秉烛夜读,他因自小体弱而敏感早熟,自知资质平庸,只能以勤补拙。自从十年前母后薨逝后,父皇的确对自己更加优待宠爱,饮食起居必亲自过问,功课学业也是悉心查阅。他曾听有宫人议论,父皇待他如此亲厚是因为他不仅是母后最疼爱的幼子,而且在长相上特别肖似母后。他渐渐明白,父皇对他是舐犊情深也是睹物思人,他别无所长,只能以恭顺仁孝来讨得父皇欢心。他内里心思深沉,表面只做老实憨厚,舅舅陆无忌也偏爱于他,称赞他有其母遗风,待他自是与两个哥哥不同。就在大哥与二哥为太子之位明争暗斗的时候,他总是做出与世无争的姿态,赢得了父皇,舅舅和大臣们的一致称赞。他知道,父皇自己经历了弑兄杀弟夺得皇位,恐怕会在后世留下骂名。他惮精竭虑的开创盛世成为一代贤君,更期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兄友弟恭,手足和睦。谁料二哥使用阴险手段逼的大哥不得不准备发动政变以求自保,事情败露后,大哥被废为庶人,二哥被秘密赐死。一下子没了两个儿子,父皇变得苍老沉默,喜怒无常了许多。舅舅联合其他京官已几度上书请立他为太子,他也不止一次的劝告舅舅不能操之过急,父皇的失子之痛需要时间来愈合,而无论是祖宗家法,还是父皇对母后的情分都让他稳操胜券,父皇儿子虽多,但嫡子却只余他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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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舅舅陆无忌忧心忡忡的对他说:“晋之,听说皇上已下召让吴王去巡视安西都护府了,京中能臣皇子众多,而吴王本已就封,边境也无战事,不知皇上是何用意?”李晋之闻言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的淡淡道:“想是父皇觉得三哥在西北军中历练多年,更熟悉地形防务罢了。”舅舅陆无忌疑惑道:“晋之,吴王的能力和声望颇高,不容小觑。皇上也因此多少有些看重于他,他此次奉旨西巡,要么是边患有异动,要么就是皇上有别的想法。”李晋之眼皮跳了一下,他依旧沉声问道:“以舅舅所见,现下该当如何?”陆无忌眉头一皱,语重心长的说道:“虽说吴王之母为前朝旧人,但也不能不防。现下最要紧的,得让皇上速下决断,把你的太子之位早日定下来。”他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我这两日便联络诸臣上奏折请求立??,再找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在朝会上奏请,舅舅再尽力促成。”李晋之起身向陆无忌施礼道:“多谢舅舅,替晋之筹谋,晋之当永世不忘舅舅的提携之恩!”陆无忌赶紧起身扶着李晋之的肩膀,含笑着说:“这孩子,和舅舅还如此见外。”甥舅俩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事项,李晋之对走到门口的舅舅陆无忌小声说:“舅舅,晋之也是大人了,不比小时候。这个时期比较敏感,为了不让父皇生疑,你尽量不要来见我。”陆无忌赞许的看着他的外甥,这个乖巧听话的男孩儿已经长大了。

今晚上,当父皇无意间问起他和舅舅近期是否见面时,为了不让父皇疑虑,他矢口否认。而他自己也不知怎的,晚上温书时总是静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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