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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辜微微眯眼:“你是觉得‘殉道者’不是一个隔岸观火的旁观者,而是个‘局中人’?”
“我没那么说。”应泊仍笑着,但那笑意薄得像纸,“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也许他们……曾经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路从辜望着他片刻,眼神一闪----应泊此刻的表情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在……印证某种猜测。他总有种应泊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的直觉,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让人调名册、酒店记录、出席签到,全部翻一遍。”
“好。”应泊缓缓地笑了笑,像是轻松地松了口气,“路队辛苦。”
门轻轻合上后,室内重新归于寂静。
那盏落地灯仍亮着,映得半墙温黄。应泊倚着沙发背,仰头看着天花板,手轻轻垂在身侧,握着的指节无声收紧了几分。
他闭上眼,打算休憩一下,大脑某处神经一颤,有个声音没来由地响起:
“……法学就是神学,权力就是神祇,我们都是权力的殉道者。”
这句话来得没有任何预兆,像是从记忆深井中忽然炸出的闷雷,沉重、冰冷,却自带着一种神谕般的残忍。
是谁说的?
他不记得是哪一年听到的了,也许是一次辩论会结束后的深夜长谈,也许是某个导师喝醉后的醉言碎语。那句话当时听来像玩笑,像极了学院里那些自命为“制度哲人”的老家伙说的疯话。
可现在,那句几乎被遗忘的“疯话”,却像一块冷铁敲进了他脑中。
“权力就是神祇。”
三名死者,无一不是曾在权力轨道上深深参与过重要事项的人。他们推动立法,主导裁判,审理项目。他们不完美,甚至曾偏斜、懦弱、妥协、隐瞒,但----
他们不是“该死”的人。
可有人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