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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裴征都想着事儿,进了院子,沈聪和邱艳不在,沈芸诺躺在躺椅上,乌黑的头发垂在空中,手里握着本书,小洛枕在她腿边,悠闲自得的念着诗,两人没察觉到自己走近了,还是屋里的沈聪出来,沈芸诺才抬起头才见他回来了,搁下书,澄澈的眼神担忧地看着他,“二哥情形怎么样了?”撑起身子,轻轻拿开小洛的手站了起来。
裴征伸出手拉着她,粗糙的手慢慢挪到还湿着地秀发上,“大夫说治不好了,二哥一辈子都是瘸子了。”腿还有知觉,走路也不敢太过用力了,裴征叹了口气,稍微退一步,“我衣衫上沾了血,灶房还有饭菜没?”
沈芸诺温声道,“给你温着的,二哥那边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明天送些钱过去吧。”裴万存了心思改好,奈何老天不照拂他,之后地日子怕难着,裴老头和宋氏又是蛮不讲理的,屋子里还有闹的时候。
见他眉眼带着些许闷闷不乐,沈芸诺去灶房替他端饭菜,沈聪在一侧,“你爹娘也是糊涂的,不过依着他们老两口的性子,要照顾裴二估计难,天热了,伤口更是容易感染,可要交代清楚了。”
沈聪身上横七竖八的伤,他知道如何处理伤口,裴征手上的伤口也是他处理的,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希望裴万能好起来,他和裴万没有仇,无非盼着沈芸诺和他能过清静的日子。
“我知道的,明天再过去看看。”将裴老头和宋氏想要分家的心思说了,沈聪来了性子,挑着好看的眉,坐在桌前,促狭道,“你爹娘脑子倒不笨,儿子出了事儿首先想着自己以后,裴万不死,他们分家怕是没有法子,想要跟着你大哥,冲着你大嫂的性子,你娘不会答应吧?”妇人心思终究要细腻些,韩梅满心算计,同为女子,宋氏不会感觉不到,四个儿子,三个儿媳,说起来,还是裴四媳妇性子软,成亲三年了爷没孩子,好拿捏,真要分家,宋氏估计会跟着老四,可名不正言不顺,裴老头和宋氏估计有得闹,把自己的想法和裴征说了,“你爹娘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若非你护着,阿诺不知道在他们手里吃多少亏,要我是裴万,分了家正好,没了腿照样能挣钱,眼下不要人照顾,将来也不用给人养老,洒脱自在,不用看人脸色。”
裴征心里也是这般想的,“明日我去找里正,说说裴家的情况。”裴老头挨了打还不知悔改,将来肯定还会闹出事情来,里正出面是最合适的。
皓月当空,月光洒下一片清冷,院子里,似有虫物缓缓在地上蠕动,近了,才看出是个人影,双手撑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撑着身子往外边挪,双腿拖出长长血迹,满头的大汉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失血过多给疼的,到了院子里,双手抓着紧闭的门,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吃力的拉开门闩,人咚的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睁开眼……
早上,裴征不去山里了,让沈芸诺早些时候回来,和沈聪一道出门,去了里正家,还没有出门,就挺着外边又嘈杂起来,听着人说裴家,裴征皱了下眉,凝重的看着里正,“里正叔,我二哥如今的样子,怕只有您多帮衬一把了。”
里正摇头,心下骂裴老头不知趣,“你先去看看你二哥,待会我就来。”裴老头和宋氏闹成这样,村里是没法留他们了,叹了口气,今日准备去田里除草的,眼下是不能去了,收拾一番,紧接着出了门。
裴俊放不下裴万,担心他胡思乱想,早早的就推开门来看裴万,也没留意院门口倒了人,东屋门开着,床上没人他才害怕起来,见裴万倒在院门口,地下是他爬行留下的血丝,他惊叫了声,上前扛起裴万回了屋子。
宋氏被他闹得醒了,她心里不赞同裴老头跟着裴勇的法子,比较一番,周菊才是好拿捏的,生不出儿子,他们可以让裴俊休妻,不信周菊不对他们好,然而心里也知道跟着裴俊是不可能的,他上前还有三个哥哥呢,如何也轮不到他头上。
出了屋子,听东屋传来啪的声响,她撇撇嘴,不予理会,冲裴秀的屋子喊道,“秀秀,什么时辰了,还当成晚上呢,还不快赶紧起来做饭?”从裴万说过那番话后,她对裴秀一直没有好脸色,因而,没听着回答,又朝屋子里叫了声,嘴里也骂开了。
“娘,来了来了。”昨晚她想着自己的将来,辗转难眠,睡得晚了,今日忘记了时辰,推开门,见远处得山还笼罩在层层雾色中,不由得埋怨起来,“娘,还早着,催什么?”
宋氏瞪她一眼,“还不赶紧做饭,早什么早,一天没事儿做是不是?”待裴秀走近了,手戳着她额头,又看裴俊脸色铁青的从东屋出来去了灶房,愈发没个好气,“老四,你干什么那,自己家没灶房了是不是?”
裴俊阴冷的眸子凶狠地扫过宋氏,看得宋氏心虚自己低下头,这才留意到院子里有一条弯曲的痕迹,颜色算不上深,她以为是蛇爬起来了,走近了才留意到好像是血,尖叫起来,声音含着恐惧,引来周围人过来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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