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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这庭院,一株两人合抱的女贞树在这时候依旧枝繁叶茂,将两层的小楼遮了小半。
郗浮薇抬头看了眼阳台,恰好瞥见一角水红衣角一闪而过,丫鬟引她入内,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正不疾不徐的走下来。
丫鬟就说:“想是傅先生。”
片刻后楼梯口出来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女孩子,修眉俊眼,娟秀白嫩,穿着八成新的鹅黄窄袖短襦,外罩着浅紫绣缠枝桃花半臂,拖了条水红留仙裙,一面走出来,一面笑着问:“英娘,这位姑娘是?”
“这是东家新聘请的沈先生。”丫鬟英娘道,“沈先生饱读诗书,夫人跟老夫人都很赞赏。”
又给郗浮薇介绍,“这位傅先生,是东家前些日子聘请的西席,擅长音律,一曲《高山流水》,令夫人当场击掌而赞,说是有国手的资质呢!”
“沈妹妹可别听英娘的!”傅先生打量了下郗浮薇的穿戴,目光在她发间一只精巧的银蝴蝶上稍稍停顿了下,继而笑道,“什么国手不国手的……尚夫人拿我打趣呢,她偏爱拿这个取笑我。”
又说,“我闺名绰仙,今年一十有六,早先爹爹在时,家里略有些产业,故而给兄弟请了老师,我也跟着学了几手。后来爹爹去世,兄弟们敦厚归敦厚,皆不擅经营,家道中落,难以为继。正好听说邹府要请女先生,就斗胆前来一试,尚夫人心慈,念在邹家几位小姐年岁尚幼、还不需要真正高明的老师的份上,却是让我过了关。”
她的家境,从身上穿戴的衣裙料子不坏却明显旧的有点褪色就可以看出来,不过傅绰仙叙述之际神态自若,丝毫没有窘迫羞愧之色,这种坦然又透着真诚的态度,落落大方之余,使人不自禁的生出好感来。
只是郗浮薇先在郗矫被绑的事情上汲取了教训,又听沈窃蓝说这傅绰仙的来路,锦衣卫都尚未摸清,先入为主的对她有了怀疑。
如今对傅绰仙笑脸相迎,甜甜的喊着“傅姐姐”,也自报家门说起自己伪装的身世,心里却是满满的戒备。
丫鬟英娘是庄老夫人跟前的人,只是负责带郗浮薇过来。
此刻看郗浮薇已经跟傅绰仙搭上话了,就觑了个机会,笑着告退,说是要去给庄老夫人回话,又说:“先生跟前都是有人伺候的,等会儿就有管事带过来给沈先生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