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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巧舌,不知要以什么说我,逃过此劫?」「奉兄守誓重诺,我实不忧。
」殷横野笑道:「当年神军肆虐,奉兄纵未亲睹,谅必亦闻。
世间确有此物,眼见为凭,我昔日在栖亡谷所行诸事,原想临摹神军风采;今日得见圣物,方知天差地远。
若有击溃此物的方便法门,奉兄有兴趣否?」说着举起了幽魔手。
这下子,连武登庸都为之沉默。
殷横野一见他的反应,就知他不但从军中听得传闻,甚或看过相关迹证,说不定独孤弋真与他说过,眸光焕采,料他拒不了这块香饵,加紧说服。
「如神军那般异物,应有数万之谱,兴许更多。
当日无故退去,非是惧韩阀、独孤阀之威,而是时之未至矣!他日再临,奉兄堪以一人之力却乎?「我知其来,若无我襄助,天下将于十数年间毁于神军!杀我,各位不过多延些时日,能以五道生灵为墓葬,想来也不算冤。
还是诸位愿以苍生为念,放下个人的私仇,为日后共击神军,继独孤弋未竟之功业,留下一条活路的指引?」瞥见不远处李蔓狂拄刀立于墙后,似恐近人而害之,扬声道:「就连你这一身邪力,我亦知有地能容,毋须穿上皇衣,也不用怕杀伤生灵,否则我当夜抢夺佛血,难道只是换一处埋藏,再默默保管个几百年么?我若身死,世间无人能治癒你,就算了结自己,残躯依旧为祸世间!这是你要的么?」李蔓狂拄刀无言,然而殷横野正说到他心中最恐惧。
殷横野没想到如此顺利,益发昂扬,或已有迴光之兆,忽涌起无穷精力,朗声道:「凌云会后,我持守‘不使一人’的诺言,半生不渝,各位谅必有所闻。
若还不放心,我愿立下重誓,此生不再与诸位为敌,自废武功,系于囹吾,忏悔前愆,以警后人……如此,能不能换我一条命?」胡彦之感慨地摇了摇头,面露苦笑。
「你好歹也是绝世高手,就这么怕死?」殷横野气力放尽,胸膛起伏渐弱,闭目颤抖,倚墟惨笑。
「我不是怕,而是不甘心。
你怎知我掌握万界新天之后,胸中块垒,不是光明坦途,泽被万世?你怎知我投身圣源麾下,不是要避免神军灭世的结果,引导世间走上另一条道路?「你们眼中之恶,于我微不足道,但你们也只这般眼界,我无意责怪。
百代递嬗,文成武功,靠的不是这些小情小爱、仁义道德,而是能做出最冷血最无情的决断,一往无前之人!我看见、并选择了最困难的路,从不后悔。
武登庸萧谏纸,你们在战场杀人,于政争使计时,讲不讲道德仁义,是不是也一毫不能稍损,损则无赦?若然不是,何以说我!「没有我,‘毁灭’就是此世的收场,所以我不甘心!独孤弋救不了这个劫,武登庸救不了这个劫,连七水尘也挽救不了此劫,只有我,只有我能救得。
为此我不惜一切活下去,无论你们如何苛求、如何折磨,我都要活着,才能避免这个最坏的结果!你明不明白?」胡彦之被他的气势压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环顾周遭,萧谏纸面色阴沉,武登庸闭口无语,连李蔓狂都垂落视线,似正出神。
耿照颤着手,缓缓垂落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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