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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罗朱呆滞空白的眼神终於起了波澜。她困惑的转转眼珠,刚才……刚才禽兽王最後一句说什麽来著?为什麽她有听……没有懂?
“我……我好像没听懂最後一句。”她怯怯地蠕动唇瓣,诚实地呢喃道。
暗褐瞳眸表面的冰层终於被眸底深处的腥毒腐蚀出一条细细的裂缝,顿时,血腥的暗黑杀戾挣断酸痛凝成的铁链,厉啸著破冰而出。
“你来经血了!”赞布卓顿怒喝重复。鹰眸一眯,一道腥厉血光倏地闪过,抬身扬手,便将处在半困惑半懵懂中的罗朱甩了出去。
砰──
“哎啊──”
沉闷的落地声和尖利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罗朱凝滞僵化的大脑也因著这一摔得以重新运转。是了,下身痛的地方似乎只有外面,里面没有任何痛楚,小腹深处的冰寒绞痛其实……其实也熟悉得很。她急切地仰起头,不敢置信地朝已经从床榻废墟中披袍站起的赞布卓顿小心求证。
“王……王说的是……是真的,我……我只是来了经血?我……我不会死?!”颓败的青白面颊因激动浮出一层极浅的惊喜晕红,死亡的气息遽然消失了许多。
“王?”赞布卓顿嘴角森冷一勾,几步上前,抬脚把她踹得翻了个圈,“猪猡,现在又知道叫王了?你一口一个禽兽不是叫得挺欢的麽?继续叫啊?”他连连冷笑,将罗朱踢得翻了好几个圈,最後一脚踏上她的背脊,语气轻柔得让人不寒而栗,“谁说你不会死?你忘了我先前说的麽,所有胆敢羞辱挑衅王的东西,都是死路一条。”
一旦知晓了自己其实还没踏进棺材,灵魂深处对死亡的根深蒂固的恐惧又迅速卷土重生。活著,一定要活著!粉碎的信念转瞬重塑,变得比以前更强烈更坚定。她艰难地在赞布卓顿的脚下抬头扭看他,像博巴人一样用最虔诚的语调急急申辩,亡羊补牢地试图将侮辱王的重罪给硬拗过来。
“不不,全高原都在颂扬王威严若秃鹫,高贵似雄狮,优雅如雪豹,身躯比也犛牛还强健,性子比野狼还残忍,阳具都比驴还雄伟壮观,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野性禽兽魅力。贱奴口呼禽兽不是羞辱王,是……是在赞颂王,对,是在赞颂王!”满脸满眼的卑微惊恐和小心谄媚,衬著一脸的泪水和鼻涕,看起来实在有些恶心邋遢。
赞布卓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後铁青一片。踩在肉嫩背脊上的大脚轻微颤抖起来,小腿的强健肌肉紧了松,松了紧,反复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往下用力踩实一分。他深深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霍地收脚转身,冷笑道:“猪猡,提醒你一句,那个叫格桑卓玛的獒奴应该还没被送出古格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