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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哀嚎出声。
“丹尼尔!丹尼尔!”
依旧没有人能回复她。
疼痛和求生欲使她的脖子抻得很长很长,哪怕是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呼救哀嚎,她也得不到一点回应,豆大的汗珠早就打湿了她的头发,额头上青筋几乎要撑破薄嫩的皮肤冲出来,只能靠着拼命抓取能抓到的一切来试图转移自己的疼痛。整个小镇的夜里静悄悄。
没有人能回应她的痛苦。她只能扭曲着笨重的身体脱下睡裤,支撑着自己慢慢地坐起来,她算是明白了,现在谁都是靠不上的。她可不能在这里等死,她不能等死——她强大的求生欲驱使她找尖刀给自己接生。
她惨叫着站了起来,扶着墙壁拉亮了灯。在光亮里,她脸色苍白无一丁点血色,身下却血流不止,这些血随着她的移动从床上蔓延到地下,整张床都被鲜血浸透了。她的丈夫和她棺材里的家人们就这么安静地漂浮在血床上。
她拉扯出来一个苦笑。多么安宁的夜晚,多么美好的夜晚,如果没有她突如起来的生产。她的丈夫她的家人以及小镇上的其他居民都不可能被唤醒的。他们现在服用了药沉浸在今晚的梦里。
在虚幻的梦境里,那里又该发生着怎样的一场战争?她真是太蠢了,太蠢了,竟然心软到相信能够靠着谈话赢得两方的和平——她竟然蠢到丢掉了自己的枪,自己往枪口上撞!
现在、现在她失败了,最后她三角们的结局显而易见,她似乎已经听到无数的三角们现实中的哀嚎,这些全都是因为她害了他们!
想到这里,她的悲痛被无限地放大。现在这样在生产里孤立无援的局面,全都是她应得的!全都是她心太软应得的!她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像是一坨湿泥巴一般缓慢地缓慢地从墙上滑下去。
她身下的血还在不停地流,好像要把她全身的血都要流尽了。在她筋疲力尽意识涣散之际,她听到她丈夫大叫的声音。她挣扎着看过去,她的丈夫慌忙起身过来搀扶她,一边惊叫着他的父母,想要找个什么办法救救地上可怜的女人。
狄安娜无力地躺在丈夫的怀里,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命运。只有她的丈夫还在叫喊着哭喊着,不停地用手去笼地上的血,愚蠢地想要把血重新塞回狄安娜的怀里。一时间狄安娜想要微笑。
但她看到了他丈夫的下颌。这个下颌不美妙。冷漠的曲线让她想起了一些锋利的、冰冷的角——没错了!角!她熟悉的角!那个方块!她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命运面纱下的真相!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颤抖着伸出手然后紧紧地抓住这个拥抱着她的男人的手。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声响亮的婴孩的啼哭彻底断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