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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已经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了的。贾母不好再说这些,只好转移了话题,她不想给贾政造成更多的压力,但是显而易见的,后面贾政要忙的事还有很多,现在不说,就错过最佳机会了。“这次宝玉的事,闹得着实是大了,忠顺王恼了不说,现在连老大都……”贾母看贾政一下阴沉了脸,直担心他会迁怒了宝玉,忙又道,“只是宝玉这孩子,一直都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你也知道他,从小最是温柔体贴的性子,便是有些绵软,可却都是孝顺懂事的。他又是不喜欢四处交际应酬的性子,这般大了,也从来没有沾染过任何恶习,老二,你就不奇怪,这好好的,宝玉怎么会跟个戏子扯上关系?”
贾政被贾母这一说,也暗下了双眸,皱眉道:“老太太的意思是……”
“我是最了解宝玉的,他惯来心善,有喜欢那些好容貌好文采的,据说,那蒋玉菡,就是会些诗词曲赋,人也风流,这才叫宝玉把他引为了知己,别的荒唐的,却也没有。”看贾政似有些不信,贾母就有些不快,“怎么,你以为我还会拿这些话哄你?我已经问过了宝玉,那蒋玉菡跑之前,却是和他联系过,只是那戏子说自己日子不好过,忠顺王待他并不好,他苦苦哀求宝玉帮他保密,宝玉一时心软,也就答应了。你要不信,只管去查便是。”
贾政想到宝玉的性子,还真可能是因为了别人的哀求而心软的,虽说这抵消不了他闯祸的事实来,但知道他没做别的荒唐事,贾政心里,还是好受了许多。
贾母看到贾政神色松动不少,脸上闪过一丝微笑,但很快的,又消失了,换上了愠怒的表情:“这些日子,我一直就在寻思着,好好地,宝玉是怎么跟那些下九流的人有了交情的,我问了珍哥儿,还有宝玉的小厮,可奇怪的是,宝玉虽然偶尔参加宴会,与结交的朋友吃酒聊天,可最终遇到这蒋玉菡的时候,却是跟着薛家的蟠哥儿一起的。”
贾政脸一拉:“蟠儿?宝玉跟他处得很好吗?”语气可不怎么高兴,显然的,他并不怎么喜欢薛蟠。
当然,贾母也不喜欢,因此,看到贾政这样,她反而心里高兴了起来:“怎么说,蟠哥儿可是宝玉的表哥呢,又是宝丫头的哥哥,你媳妇怕也交代宝玉跟他相处好吧,他们走得能不近吗?”叹口气,又道,“先不说这个,茗烟跟我交代,那蟠哥儿很早的时候,就对那蒋玉菡很有些好感,几次三番都曾想要请他唱一段,可惜这蒋玉菡一直有忠顺王爷在后面撑着,他便一直没如愿。宝玉和蒋玉菡认识的时候,就是他带着去的冯家二小子的一次酒席上,宝玉做了首不错的词,蒋玉菡就跟他攀谈上了,这才有的后面的来往,可那蟠哥儿却是对此有些嫉妒的,喝醉酒后,还说了好些不好听的……”贾母颇有些为难地看着贾政,“这薛姨太太是你媳妇的妹妹,薛家跟我们也是世交,按说我实在不该说这些,可你膝下就宝玉一个嫡子,又是在我身边长得,我难免关心些。少不得说几句讨人嫌的。薛蟠便是宝玉的亲表哥,以后啊,能离得远些,还是离远些吧。”
贾政就有些慌张地站起了身,郑重道:“老太太一片慈爱之心,儿子求之不得,有怎么会嫌弃?宝玉能得您上心,正是他的福气呢。”
这话贾母爱听,心里就跟数九寒天喝了碗热汤一样熨帖,忙让贾政坐下,道:“我这不过一说,不值当如此,快坐下吧。”
贾政依言坐了,这才回道:“老太太说的也极有道理,宝玉年纪还小,又不曾历练过,到底是容易受到诱惑。蟠儿那孩子……”他想着措辞,君子不好背后议人长短是非,哪怕这是他侄子,贾政也觉得有些不好,可薛蟠,实在是让他不好说的,最后,也只能对贾母实话实说了,“当初蟠哥儿在外面打死了人,我心里就不高兴,虽说咱这样的人家,有刚性是好事,可为个丫头打死了良家的人,这可就是纨绔的作风了。只是看在世交亲戚的面上,能帮也就帮了,他到京后,我有心管束,可一来我事忙,二来他也不思进取,我这心啊,也就淡了,可却是极不喜欢他的。如今他又带坏了宝玉……老太太说的正是我想要做的,以后啊,宝玉还是离薛家远些吧。”
贾母却是苦笑:“这事要这么容易,我还至于巴巴叫你来吗?”看贾政疑惑不解,贾母便解释道,“蟠儿可是宝玉的亲表兄,乍然跟他远了,只怕人得说我们贾家仗着如今有了娘娘,就看不起亲戚了。”
贾政却不在乎,甚至还有些低落:“有娘娘又如何,难道便能事事顺心了?这些人,便是一张嘴皮子生是非,遭人嫌恶。”瞧贾赦,可不就半点不顾及他是娘娘的生父吗?
对此贾母不置可否,直接着自己的话题:“这些也就罢了,可是你媳妇,却是有意让宝玉跟宝丫头做亲的。”
“宝丫头?”贾政想起自己曾见过的端庄稳重的宝钗,这人貌倒也可以,可……“这不行,宝丫头虽好,可薛蟠这般的品性,以后怕还得闹出什么荒唐事来,到时候平白的带累了宝玉。这可不行。”如今只单是表兄就引得宝玉闯了这般大祸,要薛蟠真成了宝玉的大舅子,以后再带着宝玉去那些肮脏下作的地方去,那宝玉还不毁了?贾政只摇着头,坚决道,“二太太怕是糊涂了,母亲放心,我回头便跟她说,让她乘早打消了这主意,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婚事的。”
贾母却阻止了他:“你慌什么,你媳妇现在也就是有这想法,还没说出来你,你巴巴去找她,回头再带出我来,你媳妇不定还以为我故意为难她呢。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以后只记得拒绝这婚事便是,何必这会儿地就去下你媳妇的脸?”看贾政还有话说,又道,“到底亲戚一场,咱们也不要做的太绝,如今真把话说死了,两家生分了可怎么好?多少年的世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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