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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挣扎是绝望的反扑。伊万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寒冰巨斧上,却见巨斧表面早已爬满 "关东府君" 的符印 —— 那是元湛刚刚用秘法烙印上去的,在这片青睐地府的乱坟岗,他就是唯一的真神!
用血脉催生出来的巨斧没凝结几分就炸裂成碎片,冰晶中还有蓝白色的血珠。
冻土层下的骷髅受到冰气和冰霜巨人血脉的刺激,刚要苏醒,就被参商骨的土属性术法震碎,坟土化作泥浆裹住它们的骨头,永远沉埋地下。金错趁机扣住伊万后颈,金属指节捏碎对方颈椎的脆响,盖过了风雪声。
"知道为什么你的冰刃砍不动金错吗?" 元湛从树上跳下,纸轿自动拆解成符纸铺在雪地上,他踩着符纸走向伊万,烟袋锅的火星映着对方惊恐的眼,"他身上的甲胄,是用百战之兵炼制的,指甲里的尸毒更是用罗斯人的骨头渣子淬炼的,凭你一个连金丹都不是的罗斯杂种,就想砸碎道爷的五行尸,做梦!"
伊万想咒骂,却发现喉咙已被尸毒侵蚀。他眼睁睁看着金错另一只手举起猛犸象牙冰刃,刃口倒映着自己扭曲的脸,以及元湛身后渐渐浮现的 "判官" 虚影 —— 那虚影脚下踩着冰棱,手中握着的不是判官笔,而是柄染血的纸刀。
头颅落地的声音像铁块砸在冰面上,听着就悦耳。
"把他的尸身钉在老槐树上。" 元湛擦了擦烟袋锅,纸人立刻行动,用生锈的铁丝(而非冰棱)将伊万的躯体钉成十字,"让铁锈慢慢啃噬他的冰甲,这才是关东对侵略者的礼遇。"
元湛要让一些人知道,来关东山的洋人要是带着善意,有关东的烈酒和排骨招待,要是带着恶意,那就想着晚上把脑袋拴在裤腰上,免得不小心丢了去。
雪,不知何时开始下了。乱葬岗的战斗痕迹被新雪覆盖,唯有伊万的躯体在老槐树上随风晃动,冰甲表面的铁锈渐渐扩大,像朵盛开的血色梅花。哥萨克佣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里,有的被纸刀斩断四肢,有的被鬼柳枝条穿胸而过,他们的冰刃早已融化,只剩下半截木柄插在冻土中,如同极北寒鸦的断喙。
而元湛的纸轿,早已沿着铺满符纸的小径,向奉天城方向缓缓移动,八抬白纸人身上的刀痕尚未愈合,却依然迈着整齐的步伐 —— 他们刚经历一场与冰刃的真刀真枪之战,此刻衣摆上还沾着敌人的血渍,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这片土地的守护者。毕竟在关东,金属与泥土从不会向冰霜低头,就像符纸与纸刀,永远能在冰原上刻下属于自己的规矩。
元湛斜倚在纸轿里,指尖划过符纸边缘的毛边。经过连番恶战,这些用大妖皮浸过黄泉水的符纸早已破损不堪,却因沾染了哥萨克佣兵的鲜血,边缘泛着暗红的光,倒像是得了几分灵气。他随手扯下张残缺的纸人手臂,放在鼻尖轻嗅,血腥味混着骨头味钻进鼻腔,让他眼中笑意更盛 —— 黄泉宗百种道兵炼制之法,最妙的便是借血养符,如今这些染了战血的老纸,倒真有了些道兵雏形。
左手边的粗陶盒子是刚用乱葬岗坟土捏成的,表面坑坑洼洼还沾着冰晶,触手一片森凉。里面装着给胡青青和蟒三太的小礼物。
火熊在轿底当软垫,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哼唧,体内火焰下意识往背部聚集,才能勉强抵住盒子传来的寒意。
乱葬岗离奉天城不过二十里地,八抬纸人抬着轿子健步如飞,鞋跟在冻土上敲出整齐的 “咔咔” 声。当城头梆子敲响三更时,一行白影已停在奉天城南门前。月光给纸人身上的符纸镀了层银边,它们垂首肃立的模样,像极了黄泉路上的引魂使者。
城楼上的哨兵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定睛一瞧,只见八具白纸人抬着顶素白纸轿,轿前立着个浑身冒火星的火熊,正用猩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哨兵喉结滚动,手中的梆子 “当啷” 落地,惊起几只栖息在城头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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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黑天遇鬼了!” 他声音发颤,连滚带爬地冲向传令兵房,撞开房门时差点栽倒在地,“快、快去通报张团长,府君…… 府君在城门外!”
此时的张团长正光着膀子坐在牌桌上,面前堆着小山般的银元,这些督军府刚刚印制的关东钱,摸起来就是比银子舒服,哗啦啦的响动听着就可人。
只不过张团长额角青筋直跳,他刚输了两局,正把怒气撒在端茶的小兵身上。传令兵推门而入时,正撞见张团长甩着骰子骂娘,麻将牌在桌上拍得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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