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读小说

第42章（第1页）

赵小川是事实孤儿，他年纪大点还好，赵小湖那时候还是抱在怀里的婴儿，没人管，只能在亲戚家辗转，在叔婶家也住过两年。

“节哀。”我安慰他。但同时我也感到奇怪，因为赵小川的叔叔婶婶对他们兄妹并不好，赵小川也不像是对他们有留恋的样子。他瘦了一大圈，形容落魄，总不会是为婶婶的去世悲痛所致。

赵小川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说：“婶子是气死的，被赵金泉气死的。”

我吃惊地看着他，“赵金泉……你的……”

“我父亲。”赵小川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赵小川从很久前就不愿意承认这个生理学上的父亲，说出他的名字是都咬牙切齿，仿佛这个名字是他一生灾难的来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丘川，可能根本就没走，只是不敢回村里。六月份，他找到我叔，说要借钱，我叔大儿子今年要结婚，家里还要盖新房，他知道叔手上有钱。”

“然后呢？”我问。

“我叔不肯借，他就说请叔吃饭，把人灌醉了。村里人，手上的钱不爱存银行，都偷偷藏在家里哪个罐子里谷仓里，他从烂醉的叔嘴里套出来了话，找了天没人在家的日子，把老两口的积蓄全偷走了。”

“婶子有心脑血管病，回来一看，一口气没喘上来，血栓走了。”

我一时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的事，别说亲眼得见，就是电视剧里都不流行演了。

“偷了多少？”我小心地问。

“八万，”赵小川说，“不是很多，但已经是叔婶半辈子的积蓄了。”

我蓦然想起赵小川早上回来时身上那件领口被扯松的毛衣，“你过去奔丧，他们对你动手了？”

赵小川沉重地摇头，“没有，堂哥气上来了拽了我两下，没动手。”

我有点不相信，靠近他掀起衣服，检查他身上是否留下了被殴打的痕迹。赵小川按住我往上撸他袖子的手，说：“真的没有。”

我松了力气，手依然搭在他的手臂上，问：“那钱呢，你还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