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读小说

第67章（第1页）

她说：“你回来了？”

我探出手去找她盖在被子里的手，触碰间感受到她的温度才觉得安心，“嗯，回来了。”

“吃过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过了。”我说。

“可怜见的，”我妈看着我，弯弯的眉毛皱成一条向上倾斜的直线，说，“去一趟国外人都瘦了一圈，法国菜这么难吃啊？”

“还说我呢，我出国一趟你就把自己整进了医院。”

她艰难地扯出一丝笑，看向站在我身后的赵小川，“小川真是辛苦了，忙前忙后的，都没怎么睡吧。”

赵小川赶紧说：“我没事的，妈，你好好休息最重要。”

说完这句话，我们三个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医院陪护时间马上要结束了，隔壁两个病床的家属纷纷离开，我妈这才开口：“小川你先出去一吧，我跟明致说几句话。”

赵小川出去了，留下我和我妈互相看着对方。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以一种轻松的语气提起这件事才不显得突兀。

“妈，你想给我添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了吗？”“有了弟弟之后还爱我吗？财产还留给我吗？”这种装傻卖乖的话，在我这个年纪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我也不能问他，李叔叔是什么时候从追求者升级成男朋友的，为他承受这样的风险，值得吗？

长久以来我秉持着对我妈个人意志的最大尊重，我鼓励她去社交，鼓励她去玩，去交朋友，走出我爸的死亡给这个家庭笼罩的阴影。如果一定会有人困在其中走不出去，我希望那个人是我自己。

但当她真的有可能走出去的时候，我又是那么心虚地，希望一切保持原样。

“你觉得你李叔叔人怎么样？”我妈的手心贴着我的手背缓缓挪动，像是一种安抚。